口述人:陈俊逸
在抗日战争前,江北头塘有一所由私人慈善团体——诚善堂创办的小学,叫诚善小学。抗战胜利后,新办了初中,叫诚善中学(即现重庆市14中学前身)。1949年又增设高中,算是一所完中了。
诚善中学的董事长叫赵建成,其子赵琢之任校长。父子俩是重庆巨商,分别任重庆裕大百货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。赵琢之既是工商业者,又跻身于国民党政界,学校在他的掌握中,恪守国民党政府法令,为反动统治效力。赵琢之以经商和从政为主,无力管理学校,急于找人代为主持校内工作。
1948年,川东和重庆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。年底,我在市内以经商作掩护的活动十分困难,正欲改变工作,恰逢诚善中学进步教师陈兴礼,他介绍我到诚善中学工作。我与赵琢之面谈后,他聘我任副校长。从有利于党的活动出发,我接受了聘请。与赵琢之商议后,决定由我主持校内教学和行政事务,并负责新教职员的聘用工作。这对我安排党员和进步人士到校任职和掩护党组织有利。
1949年元旦,国民党政府见大势已去,发出求和声明。对此,我们并不寄予幻想,仍然严格遵守党的“长期埋伏,蓄积力量”的隐蔽方针和“保存力量,迎接解放”的指示,更加警惕敌特的垂死挣扎和突然袭击,避免过激的言论行动或疏忽大意暴露自己。在当时环境下,我们只着力于办好学校,发展诚善中学。
我们注重选择师资,对原有教职员,由赵琢之提名,留用了一部分,解聘了不合格的;由我提名,新聘进步人士文宗祥为教务主任,又聘请姚杰(刘兆丰介绍来)、林国华(华蓥山起义后撤到重庆,黄友凡介绍来)、冯自清、余国材、黄至诚、金源道、张茨尧等党员到校作教职员,利用公开的教职员身份,掩护党组织的活动。
1949年下半年,李佑沛、高慧芬夫妇受党组织的指示,分别从正中书局、蜀都中学到诚善中学任训育主任和高中语文教师。加上陈兴礼、陈学志、郑家声等进步同志,全校20多名教职员中,进步力量居绝对优势,学校实际被地下党控制。
在教学中,我们注重引导学生关心国事,寻求真理。
在学校,我们注意发挥学生自治会的作用,取消压制学生的不合理规定,体现民主管理。
在国民党统治下,在物价成千成万倍飞涨的恶劣环境里,我们尽力保障师生生活,将开学时所收伙食费全部购成实物或兑换成银元,力求减少损失,维护师生利益。
我初到诚善中学时,只有初中,我积极建议:发展学校,增办高中。这一建议被赵氏父子采纳。董事长赵建成热心办学,拿出田地产800亩作校产,出资扩建校舍,添置设备;校长赵琢之及时办理立案手续。1949年下期,高中部正式招生。全校又新安装了电灯,重庆解放前夕,校内基建仍在进行。诚善中学的党员,以发展诚善中学的实绩迎接了解放。
诚善中学的不少开明措施,因不合反动当局要求,也与校内少数人有利害冲突,特务部门和校内反动分子,便传说诚善有“共党”活动,要清查。1949年上半年,因林国华老师教唱进步歌曲,引起特务注意,于学期结束时,自动转移。1949年10月朱某某、钱某某两个特务到校找学校负责人查一戴眼镜的数学教师(估计是姚杰)说他有“共党”嫌疑。这次由我接洽,我一面向他们说明学校名誉董事长是杨森,校长赵琢之是“三青团”负责人,这里管得很严,没有发现“异党”活动;一面派人告诉姚杰借故离校;同时还由事务主任出面招待两个特务,并送去50块银元,总算应付过去了。直到重庆解放,隐蔽在诚善中学的党员无一人发生安全问题。重庆解放后,他们分别由西南局、川东区党委和重庆市委分配工作,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。
(陈俊逸,时任诚善中学副校长,积极开展革命活动。)
(编辑 周蜜)